2009年7月26日 星期日
2 個意見:
- 於 2009年7月26日 上午10:18 , 陳芳如 提到...
-
「離別」是「思念」的開始!想你喲!
- 於 2009年7月29日 上午8:01 , Cindy 提到...
-
女人可以一直美麗
請看看文中的三位老太太,是如何的美麗優雅
7/26世界日報
3個老太太
崔穎 我從沒見過這麼老的老人,而且一見就是三個。
她們分別是九十二、九十三和九十六歲,美麗優雅的三個老太太。
第一個是好朋友Anne的媽媽。2005年聖誕夜,我去她們家裡,與Anne的弟弟妹妹幾大家子一起過節。那夜見到Anne的媽媽,穿著喀什米爾的開衫、及膝的一步裙,頸項上是一大串珍珠項鏈,略施薄粉,輕點紅唇。不知怎地我彷彿看到了CoCo Channel的影子。大家嘻哈聊天的時候,她就坐在沙發上優雅地抽著香菸,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子孫後代。後來Anne彈起鋼琴,媽媽就腰板挺直地與其並坐在琴凳上,隨著音樂的節拍高聲歌唱。那年她九十二歲。
Anne說媽媽是典型的法裔家庭婦女,生養了一大堆的孩子,繁重的家務勞動卻沒能抵蝕她愛美的天性:她吃健康的食品以保持體形,無論在家裡還是出外都注重儀表妝扮。加上她性格開朗活潑,在孩子們眼裡她總是一個美麗年輕的媽媽形象。
第二個是溫哥華的薛阿姨,她是我好朋友Eunice在那裡的義工扶助對象。一個夏日的傍晚我們兩個去探望她。雖然是在家中,薛阿姨卻也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:脖子上繫了條桃紅的真絲圍巾,一身高級套裝折射出她年輕時美麗的身段。薛阿姨是香港明星薛家燕的姑姑,三○年代跟著先生住在香港半山,先生在銀行裡供職,阿姨則是一所女校的美術老師。香港淪陷前他們來到了加拿大,一住就是一生。
薛阿姨的家居布置非常雅致,是西方古典的風格。客廳裡豎立著真人般大小的黑白結婚照,婚紗妝扮是蔣介石宋美齡時期的那種樣子。七月天壁爐裡還閃著火苗,壁爐上面是一尊聖母瑪利亞的雕像。薛阿姨九十三歲了,頭一年先生過世後,她還自己乘飛機回了趟香港。她一個人住在這漂亮的房子裡,每週由政府指派的護士前來家訪一次,自己聘請的阿姨來幫她洗澡一次,住在附近的兒媳婦幫忙買菜一次,其餘的時間就由著自己打電話、看錄像來打發了。阿姨年輕時就是個能歌善舞、精力充沛的美人,老伴走後她也不甘寂寞,每天拿著電話本給熟人打電話,相約出來喝茶。她這把歲數,能跟她玩到一起的實在不多,所以每次Eunice的探訪於她都是一種恩賜與慰藉,她總要由衷地連聲道謝:多謝你一顆慈悲的心,願聖母瑪利亞保佑你。
那晚與其說是大家在一起聊天,還不如說是我們兩個在恭聽阿姨的輕聲訴說。她的頭腦非常清晰,思路非常敏捷,根本輪不到我們插嘴。她一會給我們捧出一大堆相片來看,黑白的、彩色的;一會又翻出一摞二十幾個的本子,一頁一頁給我們翻看她從年輕時一直記到現在的日記。我小心地撫摸著那積著時間塵埃的相片和紙張,腦子裡閃現的是一個蹦蹦跳跳的健美身影,而至於她是否穿著華麗的衣裳,那彷彿都不重要了。
臨走前,阿姨拿出相機要大家來張合影。相片沖曬出來後,Eunice寫信告訴我:為什麼我們那麼年輕都比不上她的亮麗?照片中我們兩個都成了陪襯,還是阿姨的氣質最好,發出的氣場最強。
見識了九十二、九十三歲老美人的風采,今年我更有幸見到了另一個老者:朋友的「老妖精」乾媽,一個九十六歲的猶太老人!
從沒見過九十六歲的人長什麼樣子。見了面,來個貼面禮,輕輕地扶著她,我一愣:那手臂的肉是如此的綿軟,沒有不喜歡的感覺,只覺得很新奇。我的朋友是她主動認作乾兒子的,到處對人說那是她從亞洲收養來的。他們一見面就互相調侃,老太太腦子轉得快,還難得地風趣幽默。
我讚美著她古香古色的家居布置,她像遇到了知音一樣高興地帶我逐個屋地參觀。那些家具都刻著上百年的時光印記,而客廳裡的一套餐桌則是義大利國王曾經用過的,有五、六百年的歷史了。我感歎著:你們家的東西都是古董哎!她馬上說:我自己也是古董!
我留意到她家的牆上、桌子上,到處都擺放著刺繡藝術品的鏡框,凳子上也是繡花的坐墊。她得意地告訴我:那是我繡的。我很驚訝,那些精繡巧織簡直是巧奪天工,卓越不凡的藝術品呢。她調皮地把我拉到一旁,壓低了聲音告訴我一個小祕密:「你不要告訴Tao啊,我正在給他繡一個掛畫,等他生日的時候送給他。」啊?我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她的話:「您,現在還在刺繡?眼睛看得清楚嗎?」她不服氣地說:「當然清楚了,不然怎麼看得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針腳?」
我們在她家裡共進晚餐。她親自擺放的餐具,給我們做的烤羊肉、土豆泥、自己烘焙的麵包、豆子羹,飯後還有Jello。每吃完一道,她就要起身親自去廚房拿來下一道的菜,堅決不肯我們摻和。飯後還一定不要我們洗碗,但我真的不忍心讓一個九十六歲的老人這麼伺候著,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終於搶著把碗洗了。
她有著鷹一般的眼睛,炯炯有神;聽力也敏銳,反應快;銀白的短髮愈顯出她的機智與幹練。幾個小時裡,一直是她在主講,我們聆聽。偶爾朋友跟她打諢插科,她反應特別迅速,不讓分。她試圖把麵包放到三明治的袋子裡,我用中文跟朋友說,你幫幫她,看她手有點抖。她馬上說: Mind your business!(不關你事!)
她和朋友認真討論是否應該住進老人院。她是個非常富有的人,可卻還在那裡斤斤計較:到那裡一個月要一千三百塊錢,比起自己在家住貴了二百元左右。她又嫌那裡的老人太老,病殃殃的,看著不舒服。她說她看中了一件家具,猶豫著要不要買。朋友說你當然要買了,留著錢幹什麼。她說留著給孩子,而且買了也不知道還能用多少年。朋友說你還能用三十五年呢!
她自己生活,買菜,看病。出門就用政府發的交通卡,給出租車司機一刷,用一塊錢就可以到處走了。前幾天她在雪地裡摔倒了,磕在台階上,頭部流了很多血,一直流到脖子上。路人幫她叫了救護車,她就是不肯去醫院,堅持回家自己處理了傷口。
三個老人書寫著三百年的歷史故事,而故事裡的主角卻抖落了一身的塵埃,各個生動活潑起來,像樹葉折射的太陽光彩,熠熠閃亮。在她們身上我看不到放棄、抱怨、萎縮、絕望;相反地,那份鮮活,那份跳蕩,是對華彩生命的由衷禮讚。我很慶幸自己能夠親眼見到,接觸到這麼珍貴的活標本,我從前並不知道,時間原來可以讓女人一直美麗。
(寄自加拿大)
訂閱 張貼留言 [Atom]
Hey, 我在小港機場資訊服務站使用免費的電腦和網路服務呢
I'm leaving on a jet plane
See you guys next time
886
2009年7月25日 下午 7:35
「離別」是「思念」的開始!想你喲!
2009年7月26日 上午 10:18